变臣第十九章入门三试

泽昌书院，座落在仁州五罗山中，腾环其东，秀绕其西，两河如练并排而，最终流注入元华江中。泽昌书院始建于魏朝，迄今有二百六十年的历史，儒学家王裕飞有于当时“学风，士风陋，心古”，于家乡富宁县的五罗山山麓建泽昌书院，“通经学古，济时行，成就贤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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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院自草创以，贤臣名倍，先有杨智析的“学而厌，之四夷”的广学说，有陈清的“化民成俗，学为先”化论，更有魏亡时泽昌书院山刘文怀“忠义”为国难，郑太祖誉书院为“南魏风骨”，书匾额，并诏书嘉奖书院，收江南士子之心。

自此，泽昌书院成为江南书院的翘楚，每届中举的数有数十名之多，而且断有中士，入朝为官。百余年，泽昌书院在郑朝堂逐渐形成股庞的，被称为“泽”，与同为书院的“章”互衡。七任郑惠帝有意制书院，将书院的官员多任御史、国子监等职，同时扶持官学国子监，形成了以国子监为首，“北章义，南泽昌”并重的局面。

泽昌书院这块金字招牌引着江南十五州的学子纷纷而，甚至江北也有学子慕名，每年七月十五、十六、十七，是书院招收新生的子。书院的山门总是流如，着各地音的“之乎者也”声断。

场急雨，腾、秀涨，很多地方路淹没，桥梁被冲毁。江安义骑着木炭，路泥飞溅，总算在最天赶到了泽昌书院。为表示尊重，江安义了马，牵着木炭走在书院的石板，边时有马车驶，赶往书院。

围墙将书院与外面隔开，围城外栽种着树木，地放着车轿，有专看守行李。入围着堆，有的注目往里看，有的昂头向天，中念念有词，还有的东张西望，知所为。

江安义将木炭于看护，再将随的包袱寄放好，到群探着子往里瞧，见张桌子，桌坐着位先生，旁若无的顾自看书。桌正中放着联：松梅竹岁寒三友，旁边是些裁好的纸，还有笔砚。恰好边有名学子面喜，提笔在纸写“君师忠义全”，恭恭敬敬地递给那名先生。那先生看了看，点头：“可以，关了。”

看着那欢喜地往里走，江安义明这对联该是入门考了。思忖片刻，江安义提笔写“李杏暖家”，寄给先生，那先生看了，嘉许地赞：“对得错，去吧。”

里面是青砖铺就的甬，两旁拔的杨树，十二级石阶之的门楼，正中悬着太祖所书的“泽昌书院”横额，檐饰以莲和棱型图案。两的柱挂着黑底金字的对联“廿七州文，此为本；三百年统，得所师承”。

石阶左右各摆着排桌椅，有坐在桌边疾书，也有在四徘徊思索，江安义心中奇怪，这又是什么阵。恰巧看到刚才写“君师忠义全”的那位站在棵松树，意识地抹着两撇黑胡愁眉锁，江安义施礼：“这位兄台有礼了，在德州江安义，敢问泽昌书院因何试再试？夫子云有无类，既学何皆收之。”

那被江安义打断思路，带着几分地应：“入学的新生有三百多，书院的住有限，只能招收八十，僧多粥少，当然测试了。”江安义暗中咋，就打听，书院学收钱，但食宿及其费用年至少得费十两以，没想到还有这么多，都说穷文富武，这文也穷得。

江安义到左边最面，同样桌先生，桌纸写着“夫子云：有朋自远方，亦乐乎？试问何乐之有？”这是夫子语第章，读书都知，都能倒背如流。，家都知该乐，真正想何乐之有真没几个。

提纲挈领，抓住点，这是余师告诉自己读书的关键。夫子的这句话的关键在于“朋”字，朋者，友也，也，只说友而说那就有失偏颇了，江安义觉找到了契入点。

思之再三，江安义找张桌坐好，桌有纸笔，提笔书：朋，友也，志同者也。学有师友，同行同志，吾孤，此乐也。有友远，若兄团聚，生事，此二乐也。学有所得，恰有友请益，学互，此三乐也。

答纸给面的先生，先生看点点点头，录了江安义的籍贯和姓名于张纸片，放行。

门是泮池，座拱形石桥横跨其，池盛放着荷，气袭。桥方是书院的正门，门楣悬挂着“正学之门”的匾额，这是成门，成者，夫子之谓集成也。成门气恢宏，四柱五间，廊檐朱门，蒲首头，金黄门钉，正门关闭，两掖开放。

江安义小心地跨的门槛入院，有领着入左厢，厢整齐地摆放着桌案，已经有几个在坐等。江安义有样学样，找个座安心等候，这等时间可短，将近个时辰去。期间陆续有两个，其中位正是熟悉的那个。

那看到江安义，点头示意，见江安义起相邀，在江安义旁落坐，热络地自介绍：“在仁州安阳氏，姓李名世成。”

“见李兄，小德州新齐江安义。”虽然报次名，江安义估计这位李兄本没记住，索再报了次。

“江贤才学，晚到而早至，愚兄惭愧，如也。”李世成自谦。

“小侥幸”，江安义对泽昌书院的入门三试甚明了，问：“请李兄，这第三试知考些什么？”

李世成脸松，笑：“第三试是辩难问诘，用担心，能通面二关基本就算正式入学了，第三关只是考量心，因才施，按惯例少有关的。”

辩难问诘，以探讨经文、针砭时事、臧否为主，发辩者入思考，从而阐明义所在。辩难中，互相让、以辞胜，在泽昌书院这种师生相互诘难，自由辩论蔚为风气。

江安义在新齐县县学何曾有辩诘的机会，从都是马训导滔滔绝，面洗耳恭听，起会文多是谈论诗文策论，偶有争辩，迹近于争吵。江安义免心中忐忑，知该如何。

思虑间，名先生走了，站在台手拿折扇打量了，等众安静，开：“吾姓苏，们可以苏先生，第三试由主持，此试为问诘。夫子云，殷有三仁焉，微子去之，箕子为之，比谏而。请诸君试言三者？”

这是发生在战国时期的事，殷主，微子、箕子和比多次劝谏，殷主听，于是微子离开，箕子佯为，比再强谏被杀，夫子有于三至诚之行，赞叹：殷有三仁焉。，夫子并没有将三分，而是统称三仁，现在先生众把三分，想是考察众为臣之。

语音刚落，有而起，慨然答：“微子逃，箕子佯，皆是避也，唯比见难避，忠君强谏，虽无悔，千古之，犹为典范，想书院先贤刘公因为国难忠义，方有‘南魏风骨’之誉。小生以为，三以比为。”

听到众的喝彩声，那得意地向四周拱拱手，苏先生点点头，让坐，用目光示意位发表意见。座八，倒有五位赞成比最，李世成就是其中之。

有认为“为臣，谏听则去”，以微子为；另有认为三者分，这两者的发言引其五的围，家言语的争论，概就是辩难问诘吧。

苏先生置可否，只是时点头，注意到江安义言发，折扇，指向江安义：“那书生，怎么看？”

见躲，江安义起着头：“知谁谁低？”

席话引得众哄堂笑，反倒苏先生了趣，笑着鼓励：“妨事，无所谓对错，畅所言。”

放在遭雷劈之，江安义铁定也以比为，千年的育就是文谏，武战，这是为臣的最境界。可是自打有了妖魔附，江安义时时地溜号去“窃”番，免捎带了些离经叛的东西，先是惶恐再是批判然生，思之又觉得有些理，想的多了，杂念自然多了。于是面对“三仁”，说低，还真心知。

“此三皆是夫子所言的仁，其行为无之分”，江安义的话刚，立时片反对声。苏先生见江安义还未说完，摇扇制止：“别急，且听说完。”

“至于是逃、是、是谏，行为虽同但目的都样，皆是为国忠，故夫子说殷有三仁。如果强分，则据最终的结果决定。”此话，众皆，刚才众都是从这三个的角度看问题，没想到江安义换了个角度，令耳目新。苏先生也顿住摇的折扇，目光迥迥，专注地看着江安义。

江安义咳声缓解了张，接着：“君可谏则谏，可谏则去，留有用之，或牧守方或育地，比谏名强；若国家危难关头，则虽避，为国忠；若太平安定之时，则退之江湖以待时机，为国为民多些实事。故而比之虽称壮烈，但论并见得就比微子、箕子，夫子才会统说三仁而分。”

这席话隐着“民为重，社稷次之，君为”的思想，“民贵君”是亚圣在战国时期提的，当时被帝王们用笼络民心，当政权统，这种提法就与帝王之相违逆，虽然有些君主仍会提起，但在实际的治国理念中，这思想渐成忌讳。

江安义初生牛犊知重，冒然将想法抛了，在座的众都是饱读诗书之，自然明这话其中的义，时间然。

苏先生摇折扇，打破沉：“好了，各位都谈得很好，此次问诘就在此。时间还早，们妨四逛逛，熟悉环境。记住，申时到成门集，有引们入学安排住，现在散了吧。”

江安义想着到哪里去，李世成脸笑容地走了，热地：“江贤是第次书院吧，如果嫌冒昧，愚兄带四看看如何？”